“第一次？”唐清想了想，瞬間臉黑，“就是你禍水東引，將黑棕大力熊甩給我，還害的我被拍了一掌那次？”

寂空一臉無辜，“我肯定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你就是故意的！”唐清加重語氣，瞪著他。

“好吧。”寂空無奈，說出緣由，“當時我就搶了一點那家夥的蜜漿，那家夥就追著我不放，你知道我畢竟是個和尚嘛，不能隨便殺生，況且說起來也是我先不對。”

“你還知道你不對。”唐清冷笑。

寂空聳聳肩，“本來我給它補償了，它又不要，那我又不能殺它，那這時候你剛好出現了。當時我想迷霧之森內圍一般人肯定進不來，而且你還是一個人，尤其第一眼我都看不出你修為，這還讓我挺驚訝的，我是真沒看出來你受傷了，我就想讓你給我擋擋，把它引開最好，結果哪曉得你會硬生生挨它一巴掌才出手。”

感情他還無辜的很，唐清被氣笑了，“所以你的意思還是我活該是吧？”

見她生氣，寂空趕忙哄她，“那我肯定沒這個意思。”

唐清冷冷的看著他。

好吧，他不狡辯。

“我錯了。”

和尚一臉討好。

唐清冷著眼看了他好一會兒，才深吸一口氣，解釋出當時為什麽會挨了一巴掌才出手，“當時我和聖殿聖主交手，使用了禁術，我們兩都重傷了，其他人想撿漏，我從上面跳下來的，根本就沒反應過來。”

她記得那時候她才十六歲，雖然十六，但已經是玄洲大陸赫赫有名的唐門門主，若不是重傷，誰敢上前放肆？

她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大的虧，那一巴掌打的，簡直她像個冤種！

不過這和尚還有點良心，見她重傷，照顧了她幾天，要知道那幾天剛好是她功力喪失的期間，小九吞噬靈寶進入了休眠，她身邊能倚仗的就只有無雙劍。

僅憑無雙劍想要安然走出迷霧之森，還是有些困難。

因此，雖然氣憤，但念在這一點上，她功力恢覆沒對這臭和尚動手。

但從此這家夥就好像眼睛長在她身上一樣，她去哪兒他就能在哪兒出現，她奪什麽寶，他就也要來參一腳。

因此，兩人也沒少打架。

但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。

所以，原來從第一次起，這家夥就看上她了，難怪後面總在他面前晃悠。

她瞇起眼，似笑非笑睨著他，“那應該也是你第一次出現在玄洲大陸吧？”

“是的，你是我第一次來到人間見的第一個人類。”頓了一下，他輕聲一笑，一雙眸裏浮現起淺淺光暈，語氣輕柔又似有那麽幾分說不出的暧昧，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，“你也是第一次抱的人，幾乎……我的所有第一次都給你了，清清。”

他滿含柔情叫她，眼裏溫柔的能滴出水來，唐清趕忙轉開視線。

好一會兒，內心平靜如水，掀開他的手才問他：“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，所以地藏王跟你到底是什麽關系？”

真是一個不懂情趣的小家夥，他都這麽煽情了，居然一點不動心。

寂空嘆息一聲，道：“我是被他身體裏逆骨，被他分裂出來了，然後我就來到人間了。”

“……逆骨？”

什麽意思，是分身？元神？

寂空淡淡一笑，“佛教有言：一念成佛，一念成魔，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差異呢？那是因為每個人心中必有心魔，即便是神也會有七情六欲，更何況是大慈大悲的地藏王。見多了人間苦難，聽得是人道不完的悲歡離合，看的是滿眼渡不盡的冤魂…悲從心中生，苦從心頭來，千年萬年年年如此，總有厭倦的時候。”

“總有那麽一刻鐘他會想，去看看人間繁華，去靈山坐禪聽道，就算只有一瞬，也總比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沈淪永生的好。”

“因此，我就出現了。”

回憶過往，寂空說的很平靜。

唐清以為他口渴，將手裏的水遞給他。

寂空寵溺一笑，搖了搖頭繼續道，“欲望是一個很難控制的東西，一旦生出，它就是像是一條藤蔓，會抓住所有機會不斷向上攀升，直到脫離掌控。”

“我也記不清我是從哪一年出現的，差不多很多年，我的自我意識越來越強，到後面他已經控制不了我了，甚至有時我還能控制他。”

“曹生和李茹這對苦命鴛鴦，就是當時我控制了他的身體，出來……嗯，算是違背了地府的規則，給他們指得一條路。”

寂空說著聳了聳肩，他也沒想到最後結局是這樣，“也就是因為這件事，他發現我已經完全成長為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靈魂，且我天生逆骨，於是最終下定決定將我從他身體裏割離，但他卻殺不了我。雖說是逆骨，但我依舊是他，天生佛骨，自帶法眼，見此他也只能與我約法三章。”

“哪三章？”唐清好奇。

寂空見她來了興趣，頓時瞇笑，“想知道，親我一口告訴你。”

“滾！”

寂空早就知道會是這個回答，聳聳肩不甚在意，繼續道：“第一就是不準亂殺人，第二好好修煉，有朝一日位列靈山諸神，第三嘛……”

寂空突然定定的看著唐清，唐清不明所以：“是什麽？”

便見他眸裏劃過異樣，卻答：“忘了。”

唐清怎麽會信他鬼話，“不說算了。”

寂空知道她這是小脾氣上來，摸了摸她頭，不過還是沒說出那第三條件，道：“你啊，以後禁術少用，就算是至尊體脈，也會留下難以調養的內傷，我去給你煉幾顆丹藥，好好休息。”

……

唐清休養了三天，在寂空的精心調養下，所有傷勢恢覆如初，連實力都往上再走了走。

本來事件令人高興的事，可這天她剛出來，就收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，那就是——

“門主，雲山宗那邊剛剛傳來消息，今天早上被關押在地牢的唐風趁守備不註意殺了顧嫣然，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跑了，現在他們在殿前請你和寂空大師一起商量對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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